「在拍完《神探》之後,本來想拍一個簡單的故事,想講一個家庭中,當只剩下一個生存者,去思念已死親人的故事。但正式開拍後,整個架構開始變得複雜,電影也增添了許多個層次,我慢慢開始想,這個故事應不只思念,還關乎生死、喪親之痛等,也開始理解自己想通過這齣戲去說些什麼,這正是一個療傷的故事,講人如何透過寫作去面對自己的夢魘傷痛,從中走出來。」
「其實我很早已思考這個問題」
「我想人到了 50、60 歲時都會問自己關於死亡的問題,我亦如是,所以希望用電影去思考。其實生與死是電影中 必然的部分,因為失去愛人、親人往往都是電影中的重要課題,我以前拍《義不容情》、《我左眼見到鬼》,甚至《神探》,一樣有觸及,不過純粹由生死出發是第 一次。」
「在拍《再生號》之前,我一直以為自己可以handle到生死這個大題目,但開拍後我才發覺原來沒有一個說法可以講得通,亦無辦法將關於生死的問題加上句號說清楚。所以到最後我才發覺,原來我最終都不是講生死,而只可以在人類的層次去講一個思念的故 事。或者可以這樣說,正因為生死無『所以然』,亦必然說不穿,人生才有意義。」
「就如剛剛所說,這齣戲最初只是一個關於思念的故事(戲名初亦為《思念》),劇本最早的意念是車禍中死剩爸爸,由他創作一個故事思念妻兒。但愈拍愈覺得不滿足,想在電影中講更多,所以多了女兒身處的世界與她寫作的世界兩個層次,這樣便更豐富,也可以將思念帶到 哲學層面。」
「在寫劇本的過程中,我曾經做過一個舉動,就是將故事中的 footage 完全調轉,爸爸無死,然後他寫了一個故事,思念已死的妻兒,同時間故事中的女兒又開始寫作……引申而來的問題是,究竟最終誰死了?哪個創作者的世界才是真的?套句經典講就是莊周夢 蝶,還是蝶夢莊周?」
「所以說,寫作是戲中一個重要的副題。我信有主宰,相信人生是『written by』的,正如戲中的一個重要的轉折:後來女孩的母親與弟弟都死了,她不能自處,因此將自己都寫進小說之中,當她成為角色之時,一切命運都彷彿不可知了;但若果她抽身出來,作為一個作者時,就引劇中的一句對白說,寫作世界根本無命運無偶然,所有的意外都不再是意外。而對於我來說,我們是被寫的,我們是有命運存在的。」
「近幾年的確好鍾意拍人腦海活動而不真實存在的東西,這聽來很困難,但我覺得這個空間,如人腦海在想些什麼,大可以拍,《再生號》、《神探》都是如此。」
2009-07-07 之報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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