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安夜到聖誕

說幾句不合時宜的話。

〈聖誕倒數〉

知道昨夜有倒數活動時，有點鄂然。在我還會熱衷參與節慶活動的年月，只有除夕倒數，不會有聖誕倒數。除夕守夜，是一歲將盡，懷緬已逝並讓感覺沉淟；迎接新年，是周元復始，展望將至並重新啟程。年少時，小小腦袋裡還不知從那來的藏著些迷信觀念：誇過新年才上床入睡，來年會特別吉利。那夜，好像在進行某種儀式，待到時鐘撥正，聽過遠方炮竹響遍，儀式才算禮成。

聖誕倒數，摸不清背後可有何含意。

有一疑問：當年耶穌誕生，是否在十二月廿五？是否零晨時份？請有賢者賜教。

〈聖誕願望〉

習慣說生日願望、新年願望，說聖誕願望時則總是感覺怪怪的。

許願，不單是求神庇佑，圖的也不只是貪財得福。新年願望，是展望末來一年的個人願景。是指引的方向，也是啟步的動力。有些願望較「偉大」和不實，卻總算承擔著一份夢想，在殘酷的現實人生中讓人保持盼望。總覺得新年願望是對將來的投射。生日願望，則較多是一份集體祝福，由身邊親友共同參與。背後是情誼所寄、也是生命能持續的慶祝。至於聖誕願望，該是一種宗教情操吧。向上帝許願，是帶著感恩之心，盼望種種奇異恩典繼續於現世降臨。總覺得涉及個人祈福之聖誕願望是很難說得出口的。所以有人問起我的聖誕願望時總是容易變得口舌打結。

這天看報上的文，有以下幾段話：

今年聖誕，以下哪一條問題，你問得較多？

A. 「你有什麼聖誕願望？」

B. 「你想要什麼聖誕禮物？」

即使沒有標準答案，大家其實心知肚明，選A的人，一定不及選B的多。吃了大餐看了煙火再倒數之後，重頭戲還是情人藏在背後的那一份聖誕禮物。說聖誕節變成消費節，沒有人會跟你爭論，既然任何想要的東西都可以買回來，還要願望來做什麼？

《明報十二月廿五日MP+》

想著這些，冷不提防的突然聽到幾句話：「不就是一次大型消費的節日？大家圖個熱鬧、找個藉口來玩到夜深。既有消費的興奮，復有發展情誼的歡樂，無傷大雅。你窮想作什麼？是要撥人冷水麼？」

乖乖認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