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家》劇則去除婆媽而更見單一集中。忍的肇端總是奸人陷害,瞞是為大局(一家人)著想,爆則是忍無可忍、揚開奸人臭屎大平反。對「含冤─平反」此一情緒起伏的拿捏,《家》劇採取速戰速決。禮拜頭開始忍,禮拜尾就爆大鑊,讓受眾湧起的義憤能得適時引爆、報復欲望償願。一個大奸計緊接一個,畫出來是接連起伏的弧線圖;觀者湧動的情緒累積再累積,最後「啪」一聲隨巴掌爆開來,是旁觀他人折墮之亢奮。這種快速情緒消費的模式,有別於過往對「含冤─平反」的推延處理,讓都市人在日常蒼白的疲憊之後,能享有微不足道的擠暗瘡快感。生完再擠,擠完再生,過足癮。
在此暗瘡循環中,「萬事以家庭為重」亦不過屬聊供表演的戲碼。
尼采曾妙論希臘悲劇,說那裡頭有註定受苦的人,面對苦命卻終不退縮。劇中人有抗衡宿命的意志,觀劇者則有情感上之洗滌和昇華。熊一豆此文之觀察和洞見,直有一如尼采之啟迪效用。讀來教我心曠神怡。可是,轉念一想,熊一豆未必不如尼采,《家好月圓》卻那堪與希臘劇作比?
No comments:
Post a Commen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