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潤潤

你常常給人開朗、活潑、積極上進的感覺。有幸能在你中三時擔任你的班主任。一方面，帶給我很多快樂的時光，到兩年後的今天，還能經常與你和小茵茵等同學談笑、尋開心。另一方面，那一年的相處，更讓我認識到你堅強、忍耐、感性、滿有毅力的一面。相信那是更具體的你，也是更美麗的一個你，不再只是給人一種只懂笑、盲目地對世情樂觀的女孩印象。

當教師當久了，有時會不自覺的，把事情想得一廂情願，感覺也變得呆板、麻木。面對低年級的同學時，容易犯上的毛病便是把他們想得簡單了，以為他們不懂深思、想法單純。有幸的，在這裡的幾年，總有不少叫人印象深刻的師生交流和接觸，叫我一次又一次的感動、反思自己的心態、提醒自我的不足。你和子君，便常教我驚喜、讓我更深切的感受何謂教學相長、生命影響生命。

此外，你很友善、親切、認真、盡責、好助人、富愛心。這些都是眾人皆見的優點了，卻也是不得不提的。還記得那年你和我們一班象棋會會員到才俊學校服務嗎？很感謝你的幫忙和熱心參與。更擴闊一點來說，你的存在，讓這所學校添加了色彩！雖然最近兩年和你接觸已不多，但深信你是繼續在發熱發光，既讓你自己、也讓這裡變得更溫暖、更動人。希望日後，不管你在何方，也是依舊如此。日新、日新、又日新。

最後，要多謝你讓我看到那些通珍貴相片、及你對各位教師之點評。看過後，重提起一些遺忙了的感覺，記起身邊其實有那麼多用心教學、親切關懷著同學的老師。自己，是慶幸吧、也是替大家感到幸福，更是再一次提醒自己，怎能不加倍努力呢？願你也能把從這裡吸收的一切養分，培育後再充份的發展開來。

珍重。望未來也能繼續和你保持通信，就似當年那樣。

另一種無知

「花如解語還多事，石不能言最可人。」

也是2000年的舊報專欄文章。陶傑介紹了十九世紀詩人華斯華茲的叙事長詩《白癡兒》（The Idiot Boy)。
描述鄉村的一夜，一個叫比媞的農婦的好友病了，便差遣自己的白癡兒子小約翰往請大夫，小約翰卻是終夜不歸。比媞很焦急，衝往荒野尋找小孩，跨過不知多少河流和山谷，在圓月之下、貓頭鷹的唳聲裡，不知喊過多少遍小孩的名字，才終於把智障兒找到。問兒子到過何處，看見和聽到什麼？小約翰說：「我只聽見公雞喔喔啼，太陽是照耀得多冷麗。」一夜裡小孩經歷了什麼，沒人知曉，由於小孩智障，他也無從細說。

作者想表達些什麼？

陶傑的解說寫得好。「一個小白癡，雖然在社會難以與成人溝通，但他的智障，也是他純樸而無機心的天然性格。他在荒野迷失了，這個迷失的過程，是他向自然天地的回歸。他的母親找到後問他去過什麼地方，他無從表達，只知聽見雞啼和陽光，這句話體現了中國田園詩人陶潛『此中有真意，欲辯已忘言』的名句精神——原來只有這個智障孩子才屬於那一片毫無機心的大自然空間。凡俗的人，包括他的母親，在找這個白癡孩子的同時，也在尋找失落的自我。」

他日我若生兒育女，當然希望他如小魚般富好奇心、如子君般上進、如晴晴般良善，但愚魯的人豈不能活得更清明幸福？

為什麼無知是容易的

《為什麼恨比愛容易得多？》
這是2000年李察的一篇文章。
「因為，恨是人的卑下情感，而愛是高上情感。往下走很省力，很容易。而往上走則困難很多。」
「愛是需要胸襟的。境界高尚的人，連敵人也可以愛。」
「愛是無條件的。恨是有條件的。你容易恨上一個損害自己的人。」
「愛使人清醒靈智，而恨使人發熱迷糊。」

那天與小魚午膳，他提及一些人生及宗教問題，我說很多人平常都是庸庸碌碌，不作這些深入的思考。當時只是讚賞他愛思考、好發問，卻沒有細說現象背後之意義。剛巧重讀了李察的文章，便想到道理其實是一樣的。思考是要用力的，更要自己去發掘方向。隨波逐流、被潮流和物慾牽著走則是容易的。人云亦云、過一般人的生活很省力，而往上走、脫離大眾之牽引則困難很多。

而思考，正正就是要檢驗和反省日常既定的東西。

不過，求知和愛人，都能使人更清靈、使人更有人性。

蘿蔔糕

那天在家弄蘿蔔糕，五斤蘿蔔一斤粉，原來這叫做蘿蔔糕的黃金比例。

工序雖然多，有時也實在很費力，但仍要做的時候保持動作優雅心態輕鬆。假若弄個有血有汗的讓家人一邊品嚐一邊深深感動的，不好嗎？當然不，誰會喜歡糕的香味裡帶著鹹鹹的汗水味啊？

大汗的人如我，暖暖的初春如今，實不是捏糕弄點的好人選和好時節。

只是，出來的味道極好。不似上年的過淡，更不似前年的稀鬆。

弄的時候，一斤粉要逐少逐少的下，一邊用力攪勻。初時是容易不過，到後期，便極吃力。早前問早兒，家政堂上女同學們夠力把它攪得均勻嗎？早兒擺出一副輕鬆不過的模樣：這有什麼難的？誰也做得到。原來他們每組要弄製的份量都不多，攪伴起來便容易得多了。

幾日後再看一電視節目，才發現黃金比例也不是一定律。那主廚使用七斤蘿蔔一斤粉，另加少量另外一種麵粉，看他攪弄時真的是完全不費氣力一般！只是，看那製成品，總覺得是有點稀鬆。

原來，專注去做一件體力勞動的事，讓大腦停頓下來，感覺真的極好。

小魚

小魚是一位令我印象深刻的學生。

比較早熟，對人生有好奇心，會想很多問題，嘗試尋找背後之理由和意義。

那天和小魚共膳。談了很多。

很多話題均未及細談，其實都是很有意思的。

抱著輕鬆的心情進食，沒把問題想得仔細，蜻蜓點水式的，期諸下次吧，再和他作較深入的交流。

席間，他曾猜想若我生兒育女，會把他們教養成怎樣的兒童。我說：很好奇你母親是如何教養你的。

真心話，遇過不少令我很欣賞的同學，如小魚、如子君，都教我猜想怎樣的家庭環境才能養育出這麼動人的成長，卻發現不可能找到理想的方程式啊。

談談情，說說愛

這幾天，忙得不可開交。

自從家長日那天，日常除了上課外，便是跟進各種事宜。差不多每分每秒都在聽人說話、對人說話。其實是頗享受的。喜歡教師這職業，不就是認同這些工作的價值麼？可是也真叫人累。要處理的太多、兼顧的太複雜；考慮的因素要周全、反應須敏捷、態度要溫和、措辭當謹慎細緻。有朋友想當教師嗎？別怕啊，其實最重要的只是：有心。

祝福這數天內共我一同面對各種問題之同學。

在我眼中，雯是很好的女孩呢，游也一樣。穎是有點孩子氣、不夠成熟，但也是純真的孩子。銓的性格，一向都是沒話說的，正直、愛惡分明。輝則認真、懂反省。威是太出風頭了，卻絕非壞孩子。妮的情況，則是叫人有點婉惜的。

總的來說，覺得各種發展還不錯。自己的表現？自覺也不太壞。

前天與晴及早兒一起午餐。該是這學年最後一次了。說到一些往事，很親切、很開心。提及早兒媽媽對我印象不好，才想起那年見家長的情景，是幾乎已違忘了的。我與家長差一些便爭吵起來，那是僅有的一次。當感覺父母對子女多要求而少體諒的時候，總會有那種替代出頭、據理力爭的衝動。那次看著早兒不斷飲泣的樣子，真感到很不忍。這幾年，自己是成熟多了（還是已缺少了衝勁？）想不會再有類似的情況了。心裡知道，要人改變觀念不易，改善現狀則有其他技巧可用。

但那時的回憶，仍令我感覺很回味。

知止

把日期排得滿滿的。每天與不同的同學午膳，感覺蠻不錯的。

心內考慮的問題可不少。想念的東西，飄移不定。最掛念誰？最懷念的又是什麼？搞不清。又或者是不必搞清、不願搞清。

「知止而後有定，定而後能靜，靜而後能安，安而後能慮，慮而後能得。」人必須知道一己之局限，更不應妄圖超越界限，否則便是貪、便是迷。這是專欄作家李察對「知止」之新解。 其實不單是要知道本身之局限哩。任何發展、關係，都有一定之界線，不辨認清楚，心思亂動，便變成精力及情感之虛耗，更甚者，將迷失本該正正當當的人生。

自勉、自戒之。

清華

喜歡你的恬靜、文雅。

自信、有上進心和樂觀的人總是美麗的。

所以，別讓我失望。

一向我甚少看錯人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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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有，要多謝你的書、和平日送贈的親切笑容。

曉晴

喜歡你的名字，破曉時分的晴光，人如其名。

不是驕陽似火、亦非陰晦不明，恰恰好的溫暖，讓人感覺親近、相處舒適。

常感覺到你的善良，純而不雜的。一方面，會想像和掛心你的未來，不知你會遭遇怎樣的艱巨處境和險惡人世？單純、善良之心境是否足以抵禦和支撐？不期然的感到點點掛憂和痛心。但另一方面，卻一廂情願的希望你能保留一片赤子之心，在未來的日子裡，依舊能以生命向世人顯示何謂真、善和美。畢竟，自己始終仍是一個不夠成熟的人，會情願相信善有善報、福有由歸。所謂得道多助，該就是指你的路上縱然滿佈荊棘，總不會感覺孤單，故也無需害怕和軟弱。

以往自己有較多要堅持的東西，某些說話和想法，從不會於同學之面前表露。近年是改變了心思，亦對不少眼前人愈感親切和信任。你、子君、和一些別班的同學都能讓我放心，說出本沒打算出口的話。不是要為著傾訴，純綷就是覺得在你面前不用收藏。希望你明白，你生命本就擁有著一些美麗的特質啊。

未來會怎樣？不曉得，但深信你會有美好的的生活。
只要別多做只為賣人情的事，別去愛不值得的人，便好。
對你滿有信心的。

公私分明

報上得悉龍應台的一些小事蹟。
這一位知名作家，原來他擔任台北市文化局長。甫上任時，便把他歐洲家人的幾個電話號碼交給秘書，並交代清楚：凡是這幾個號碼致電之電話費，均請從每月帳單裡一筆一筆挑出來，由他本人付款。
另外，常有海外來賓訪問文化局，往往不願接受一般形式的紀念品，而希望獲取局長親筆簽名的著作，累積下來費用不少，龍應台便用自己薪水去買，原因是：「局長」龍應台不能圖利「作家」龍應台，前者為公，後者為私。
這，便叫自重、叫公私分明。

兩個足球員

有兩名南美人。
第一位，很知名。阿根廷最出色前鋒之一，巴迪斯圖達，又稱巴迪高。「高」，是goal的音譯，因他入球量驚人而有此稱號。
他聘馳球場的時候，我沒有收看收費電視，故也沒認真仔細地觀賞他的球技，但他卻是我最尊重的球員之一。那一年，效力之球會乃費倫天拿。球隊整體實力不強，那一季發揮尤差，最終須從意甲降至乙組。舉世均為巴迪高之前途發愁：正值球員之黃金年華，射術公認超卓，若花上一整季在較低水平之乙組作賽，無法不讓人婉惜。球會也明白此乃埋沒天才之舉，縱使是良將難求，也大方的表示願意讓他解約離隊，轉投其他有力爭霸之球隊。問題可望解決，皆大歡喜。
但是，巴迪高說：我留下，我和會方既有約、還有情。我會在乙組努力，希望幫球隊爭取下季重回頂級甲組競逐。
坐言起行。
一年後，費倫天拿重上甲組。幾年後，巴迪高終於離隊。大家心裡都帶一點公義觀念：巴迪高作為當世最佳前鋒，其足球生涯不應當在缺乏任何桂冠之情況下終結！費倫天拿讓他加盟羅馬，並終於在季尾時力壓其他強隊奪取了他早該獲得的意甲冠軍。
與費倫天拿作賽時，巴迪高之入球替羅馬擊敗了他的母會。比賽後，巴迪高很困難去表達自己的複雜心情。沒有一位費倫天拿的球迷怪責他，在所有人心目中，巴迪高永遠是費倫天拿的……不，是全世界足球場上的英雄。

第二位是巴西人，更是舉世聞名。
少年時已光芒四射，很快便加盟了大球會巴塞隆拿，個人奪獎無數，接著沒多久便以天價轉投國際米蘭。旋不知，腳部遭受重創，兩年半以來，坐收高薪，卻無法替球會效力，眼看球會接連數季都只能望著錦標擦身而過。球會與球迷也沒大怨言，悉心醫治其傷勢並送上祝福。
終於，那一年，他在季尾復出，狀態急速回昇。那一季球隊依舊未能奪取冠軍，但全軍總算從他身上看出了希望。同年暑假，他更被巴西國家隊徵召，結果在世界盃上大放異彩，巴西隊再奪冠軍，他更被選為世界足球先生。
接著，各地球季重開，該是他在意甲替國際米蘭叱吒風雲的時候了。驚人的消息此時出現：他以高薪轉投西甲皇家馬德里。在西班牙，他是名利雙收，更為球隊屢創佳績。
這個人，叫朗拿度。我替他加上的稱號，叫叛徒。

幾天前，這人再一次轉會，由皇馬轉投另一米蘭市球會AC米蘭。
閱報後有感，才有此文之發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