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riday, November 12, 2010

幸.憐

小圓子這天說我很可憐。

這是對的。雖然我不自憐。

難得小友能坦誠述說相互之感覺,真開心。

Monday, November 08, 2010

摘自《風之影》二

「有人曾經說過,當你停下來思考自己是否愛著某個人的時候,那就表示你已經不再愛他了。」

我想,我能給她的太少,期望從她那兒獲得的郤太多。

Sunday, November 07, 2010

讀小樺文,有感於心

觀念論者與魚

昨天夜裡突然有相依為命的感覺,就如瑪麗安安德森所唱。他們不知道。一般所生活的世界裡,沒有論點、沒有辯論、沒有足夠複雜的理性與細緻中性的語言。於是一切始終都成曬馬,時勢不能用言辭扭轉。一個觀念論者的悲哀莫過於,他覺得可以用框架和概念去扭轉常人的看法,而時勢或至少環境,作為一個容器,沒有承載概念翻轉的深度或者空間。推論激進、言辭銳利,但其實他們都不明白,到最後只是同情:不明白你說什麼,也沒打算認同,但同情你講到口乾舌燥,所以也表示認同,為的只是不讓你覺得我不支持你。而觀念論者最介意被同情。


這樣心情,知者何?

Saturday, November 06, 2010

文人風範

《民國範兒——從蔡胡之爭說起》


1917年,時任北大校長的蔡元培出版了《石頭記索隱》一書,將《紅樓夢》歸為「政治小說」,影射康熙朝士林之事。一時大受歡迎,此書自1917年初至1930年已發行十版,可見流播之勢。
以 蔡元培當日的學術地位與顯赫聲名而言,置諸今日,誰人敢出異言。不料,1921年,與蔡私交頗好的胡適發表了《紅樓夢考證》。他毫不客氣地指出蔡的索隱是牽強附會的「大笨伯猜笨謎」方法,認為校長完全誤入歧途。胡適在考證中排比史料,窮搜銳索,證明曹雪芹是《紅樓夢》的作者、判斷高鶚續寫出後40回、並得出《紅樓夢》是曹雪芹自述的結論。胡適自述做考證的目的在於「要讀者學得一點科學精神,一點科學態度,一點科學方法」,以此教人獨立思考,敢於懷疑,重視實證,從而在思想習慣與方法上達到思想啟蒙之目的。翌年,蔡元培發表《索隱》第六版自序,副題即為「對於胡適之先生紅樓夢考證之商榷」。他認為自己的索隱 審慎之至,與隨意附會者頗不同。胡適謂其「大笨伯猜笨迷」,他殊不敢承認。接著,他從「性情相近,軼事相征,姓名相關」三個角度出發,再次闡述了自己的觀點,同時指出分析作者和版本當然重要,但於讀者而言,最重要的卻是故事情節。對於蔡元培的這篇駁論性「自序」,胡適頗不以為然,於1922年5月撰寫了 《跋紅樓夢考證》,再作回應。

民國文人的風度:給敵人送彈藥

這一場當時眾所矚目的學術論爭相較今日學閥的種種惡形惡狀,始終平心靜 氣,透著一種難得的雅量與氣度。如胡適曾四處尋找錄有曹雪芹身世的《四松堂集》一書,就在他遍尋不著而心灰意冷時,蔡元培託朋友為他借到了此書,這一無異 於給敵人送彈藥的舉動頗可見出民國知識份子的品格風調。蔡元培於胡適有知遇之恩,且為北大校長,但胡適並不因私交而苟同其見解;同樣,蔡亦未因胡適的不留 情面而暗中算計胡,相反他處處不忘推薦胡適。尤教人信服的是1926年蔡元培為壽鵬飛《紅樓夢本事辨證》所作之序中特別強調的,「此類考據,本不易即有定 論;各尊所聞以待讀者之繼續研求,方以多歧為貴,不取苟同也。」這一段話既顯出蔡元培個人的學術理念,也見出民國人特有的風度與品質。

說這個故事,是因近時大陸興起了一陣關於「民國範兒」的議論。舉凡彼時聞人的軼事趣聞、凡俗生活的花樣百出乃至民國的趣味風尚,一時皆為好。甚或可說,民國從某種 意義上而言,已成為一種美學典範、道德參照、人情座標。以此回看當下,衡鑑歷史,不由慨嘆,在「向前看」與「向錢看」中掙扎的中國人已然喪失了民國年代的 個人品質與人文風範——富人是一臉暴發戶的樣,窮人不再窮得志氣清堅,官員往往兇神惡煞,人人都在錢眼裡翻筋斗,房子上費工夫。

與之相比,民國 人就特別陽氣、喜氣,有生氣。民國也許是中國歷史上最年輕的朝代,說它年輕,不僅指時間,更是指氣質——好不容易擺脫三千年封建統治,前所未有地大開門 戶,迎面撞上人類最自大強盛的二十世紀,民國好似初升朝陽,格外明亮。而但凡有生氣之人之國,必是一派性情,一派天真。好比廢名佩服同鄉熊十力,常切磋論學,但彼此於佛學意見多有相違,竟因一言不合而大打出手;葉挺在獄中發願,一日不得自由,一日不理髮剃鬚,每每在囚室中尤愛撫鬚沉思,不知何日才有朱唇可吻之福;聞一多上課前點支煙,煙霧繚繞中拖長聲音念一句:痛飲酒,熟讀《離騷》,方得為真名士,爾後方始上課。

民國年輕,但不稚拙

民國人,尤其是民國文人,好比魏晉文人,禮教豈為我輩設耶,這頭推翻了舊禮教,那頭的亂世流離也無暇製作新規範,於是,亂是亂的,但這亂也自有一陣草長鶯 飛。而這種性情既是一種朝氣,又自有一番淵源。民國年輕,但民國的年輕不是稚拙,年輕中自有一番老成。那些行為出格,言論大膽的民國人,其實一肚子好學 問,他們推倒的是封建政權,但古華夏的文化在他們身子裡汨汨流淌。他們談起舊時代每每咬牙切齒,但那是哀其不爭的無奈與焦急,即便如魯迅,還不照舊喜歡臨 帖、箋紙、古籍那堆玩意兒,我們不可當真。有底子的年輕,一上來就避開了幼稚。也就使得民國人的玩笑不是調笑,幽默不淪於滑稽,詈罵不為作秀,並由這嬉笑 怒罵為他們葆蓄了難得的真性情與尊嚴品格。

今天大陸的民國熱,其實是借民國這面鏡子照照當下世道,吐吐胸中不平之氣。追憶前朝,多因不滿當下, 正如陳丹青所說,「民國的種種善,早已被大規模玷污,失傳;民國的種種惡,倒是進步神速,發揚光大」。時下抬舉民國,最深在的原因即是當今中國並不完全能 在制度上賦予民眾安全感,在文化上賦予民眾光榮與心靈之飽滿,在品行上也不能樹立可資依憑的標準,於是人們富有卻不富足,忙碌卻不充實,歡暢卻不幸福。而 這種隔代的追認,在形式上通常以一個人來取代另一個人,一種美好來取代另一種過時的美好,這種歷史的折返跑深刻暴露了國人意識形態的問題——即便連精神思 想也只是一套改朝換代的把戲。因此,問題並非僅是哪些民國品質是亟須我們追挽承繼的,而是我們什麼時候能跳出這種歷史單相思與折返跑的怪圈,就好比當年的民國人斷然撇棄舊中國,志氣滿滿地大步出門,這,也許就是最值得珍視的民國品質。

文╱顧文豪

摘自《風之影》一

我覺得,人類最終不是笑死,就是笨死,什麼事都能拿來開玩笑,而且都是愚蠢至極的玩笑……